【烟火人间】忘川:学车纪事(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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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车纪事(完整版)

(四川)忘川

王俞德,笔名忘川;自贡市作协会员,中国化工作协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理事、四川省诗歌学会会员。富顺县作协副主席,富顺县散文学会会长。

(图片来自网络)

学车考驾照,那是2007年的事了。事过十多年还时常想起那段时光,并常在冲壳子时摆谈相关的细节,无非说明两点:一是老了,二还是老了。

话说那年月,同事、朋友、同学、亲友们,成批地踏着时代的节奏走进走出了驾校,先驱们取证后也陆续开始铁包肉行走,也让我等骑两轮肉包铁的滞后者不免心头发痒。大家凑在一起不免嘈杂:好久我们也去学一盘儿。这一嘈不要紧,让别的部门的几个朋友也跟着嘈。从上年底到次年仲夏,破烦事硬有浪多,大家都只是心动而无行动。

7月16号那天下午,我们部门正在为第二天的一个会议忙得毛焦火辣的。老蒲打电话说驾校派人到单位来提供咨询并现场办理报名手续。我说嘈了久,终于有点实质性的行动。我问是哪个驾校,老朴说是TX,并说我们十来个人一起报名的话,算是打批发,可以在学费上有点优惠,那就是C照每人1850元。我放下电话,联系了本地另外一家驾校,他们打批发也是最低2000元。我问老朴是哪个联系的TX这个驾校,他说是他手下的。

放下电话不久,老蒲又来电,说是驾校的人已经到了。我放下手头的事,去睃哈看。到会议室一看,嘈杂过的人都来了,没嘈杂的也来了,右边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年长,五大三粗,黑蹭蹭的;女的年轻,秀秀气气,伶牙利齿。听介绍说男的是王总教练,女的是李老师。我走过去,叫坐在李老师旁边的WYC起来让一哈,我坐了下去,对WYC说我很喜欢挨着李老师坐。然后,摸出烟来给总教练粉起。我问了一下关于像我们这样只有双休和下班后才有时间学车的,驾校怎样安排学习时间之类的问题。对方说是由教练安排安时间后,等下班后来单位接。对此,基本上还算满意。这样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后,总教练说马上填写报名表,然后随他们的车去定点体检。

大家就一阵忙乎,楼下楼下跑来跑去,因为还要身份证,要复印件等等。去体检的时候,大家都要争着上李老师的车。

体检的时候也是乱糟糟的。先是体检人员不在,等的过程中单位又在催回及办事,心头着急。又要等着现照的照片打印出来。

这样就算报了名,进了驾校。

李老师说,接下来就是准备理论考试,考试合格后才能上车。我问李老师能否单独辅导我一下理论,因为我一点基础都没得,红绿灯都分不清楚。她说,体检考视力那关是咋过的呢?自己看书、在线做习题并模拟考试,多模拟模拟,理论考试也就是科目一就过关了。

其实,理论考试的教材,也就是科目一的教材,我们是次日才拿到的。

报名的第二天,李老师又来到单位。这次是来收学费的。报名那天尽都没带钱。缴了学费,每人发了一本书——《安全驾驶从这里开始》。我们问好久考理论,说是要听学校通知。只是叫我们抓紧看书学习。

我随手翻看这本不算薄的教材,图文并茂,内容丰富。道路交通安全的法规、车辆常识、起步、停车、倒车、转弯、灯光使用、文明驾驶等一应俱全。我在一年多前考过两轮驾照,参加过机动车驾驶证的理论考试:在45分钟内,在电脑上随机抽取100道标准化的试题让应考者用鼠标点答,90分及格,否则不过关。若按发的这本教材准备的话,得耗很久的间才能熟悉掌握。我记得以前有专门的题集。打电话一问驾校,还真有,而且是2007年新版的,不过得另掏15元钱买。事到如今,将近两千块钱都数出去了,就不会心疼多花15元了,管它三七二十一买一本再说。就这样在下班后一边看这本题集一边在“四川交管网”上做模拟题。在做题中,对答错的题则记下正确答案多看几遍。

渐渐地对这套题也熟了起来。在约一周之后,得到学校的通知,说是8月8号考试,而且是到市车管所考。这样,我们每天在网上模拟的频率就高了很多,自然,成绩也就有所提高。我记得做第一套题时,只得了87分,这时每套题做下来不会低于95分。临近考试前两天晚上,一共做了5套题,居然有3个100分。自我感到胸口有成竹,便在考试的头天晚上与女儿打赌:我做一套题,如果成绩是100分,那就由女儿洗碗;反之,就我洗。没想到结果应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断言:骄傲使人落后。只做出个98分。我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悄悄眯眯把碗洗了。第二天一早,按要求赶到驾校门口集中。

原来,我们单位一起嘈起学车的兄弟伙不是一次集体性赶考的,而是分成了几批,分别同其他学员临时性地组成一批由学校租车送到自贡去考的。我去考的这次,我们单位的有五、六个,其他学员算起一共有14个人,学校租了一辆“金杯”。早晨八点发车的时候,司机没搞醒火车费是问去考试的学员要呢还是找驾校要。我知道是学校出这笔钱,便催促司机快点开,早点到早点考,晚了路上也热。开出不远,司机非要靠边停下来打电话问清楚哪个出车费。随即又出了一个问题:从瓦市到自贡还是从板桥内宜高速上自贡(彼时,从邓关经305省道进市区的路段正在修理)。后者要过路费。瓦市那条路拐弯抹角,颠来倒去,人受不了。我煽动大家走板桥上高速。司机说:过路费要你们出。我说你开快点,我们出就是。一路上所经过的有集市的场镇都赶场,也就堵车。上高速路近黄市出口有指示牌:因自贡出口附近段维修而关闭,到自贡的请从黄市出口出高速路。司机说要按牌行车。同行的一位学员说头天他还在自贡出口下高速路的,出得及。司机不信。还是从黄市出口下了高速路。刚出匝道,他说他不知从黄市到自贡咋走,就打电话问,也不晓得哪个答复他的:走王渡经沿滩。这不是倒转去再绕圈了吗?司机冒火:早晓得走瓦市早都拢了。我们也冒火:快十点钟了,太阳晒得脑壳发烫,又不开空调。我又鼓动大家坚持再返回去走高速路,从大山铺口下也比走沿滩去转快。大家一致支持。司机说就还要出过路费。大家都说要得。其实到了自贡出口,还真像那位学员所说的,借道后从内江到自贡方向的出口真还下去了。我先在板桥开了10元过路费,又出5元过路费。10点过才赶到了位于马吃水的车管所。

那时,全市各驾校的科目一都集中在市车管所考试工,考试的人多得爆。我们同行的学员有少数在上午进了考场,多数人在候考室打堆日牛吹壳子。稍一熟点,就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地呼来唤去。中午要休考,下午两点钟再考,等得心焦破烦。我中午喝了二两泡酒——那时还没严禁酒驾,又是考理论,喝了酒参考不犯规的哈,在下午第一批进入考室,脸红彤彤儿地进去,又红彤彤儿地出来,考了个96。

后来,一打听,我们一车14个人,唯一的一个师妹没过关,只考了89分。而驾校也只管我们去的车,回来就各走各的,车费自理。还没来得及安慰那个郁闷的小师妹,展现一下我们的怜香惜玉之心,大家就各自东西。

我们一个单位的师兄弟们肯定是伙起一路回来噻。

李老师并不老,我估计就二十多岁,最多不超过30岁。

驾校那天派人到单位来为我们十来个人办理报名手续时,就有她。大家都以为她也要做教练,看起来都有些兴奋,都说就跟她学算了。后来,去体检时,一满的人都争着要上她开的那辆车。体检完了后,她给大家留了电话,说她不做教练,具体做招生及学员考试报名的事务;既然大家进了这个驾校,以后有啥子事跟她联系。

那时,我们自己也没看到本地的驾校有女教练。她其实也是TX驾校头几期毕业的,后来又留在驾校工作。

因为要到自贡车管所去考理论,驾校说是统一安排去,所以打过电话与她联系过考试的具体时间、上车地点等。去考试时,驾校只负责去的车,回来的车不管。为此又找她理论过。

考完理论跟车学习时,才晓得驾校的教职工的收入还与招收了多少学员挂起钩得。我想既然是她来单位办手续,那们我们一起报名学习的人中,肯定有她的业绩。跟车学习后,又发现当初报名时校方的承诺有些出入。比如:我们4个同事跟一辆普桑学习,当初说的是下班后到在大门口来接,可教练不干,我们都是自己想办法赶到驾校的。在4个同车学习的同事中,序齿排位,我成了大师兄。于是大家都想到找她理论一下。后来得知是同在一车学习的幺师弟介绍这个驾校的,他联系的也是李老师,因此大家都认为他们两个肯定是熟人,还在开玩笑时说他们有瓜葛。

有天下午下班后学车的途中,说收车后吃晚饭时把她请过来理论理论。喊幺师弟打电话给她,那娃还牛起不打。说你娃把我们贩进这个驾校来的,你不打哪个打?几师一齐恐吓他:你娃不把她请过来,看把你娃丢进后备箱头去,你娃的路段由师兄伙帮你耍了。他真打了电话,而且李老师答应来。问他娃咋个认得到李的,他娃说是同学。我说幺师弟你娃扯慌日白,刚才听你打电话是打给啥子鸡巴杨总的,听口气喊杨总转的,是同学的话值得这个子操哇?

师兄弟收车后吃饭时,李老师真的来。幺师弟连忙巴斗坐。我们几师况一边喝酒一边摆学校不兑现承诺,要挟转学;一边数落幺师弟是人贩子把大家贩进这个驾校,理麻他吃了好多回扣。李也及时做些解释,并说尽力向学校争取,气氛是热烈的,李是大方的,大家都频频举杯,喝得面红耳赤。那晚,李是开着一个“拓儿”来的,末了大家都要她把车拿来我们几师兄开来耍哈儿。她不干,说是等拿到驾照后就可以拿给我们开。最后是李老师开车把大家送回去的。

几天后,幺师弟请吃晚饭,我说你娃是良心发现,把吃的回扣拿来招待大家嗦。他说是李请的。那晚是在南环路边山上的一个农家乐吃的烤全羊,而后又到“板命街”去板命消饱胀。好像都是那个杨总买的单。我们只管吃,吃了去板命,管得球他哪个掏钱,更不用去想杨总、李和幺师弟究竟是啥子鸡婆关系。

过后,我们不再提起理麻幺师弟的事,认认真真地学习,一心想着早点拿到驾照。

没多久,听说李老师与王总教练私奔了,不知是否属实。

本单位一起报名学车的人在理论考试过关后就按驾校的安排分别跟了不同的老师学路考课程,也就是上路教练。这时,我们才真正踏进了那所位于南环路上当时叫TX的驾校。而此前,自报名入学到理论考试之前,都是各自在家学习的。

初入校门,看似还比较正规的,校园内有训练场地,正在场地上训练大车、小车的学员还不少。除了作为学校的管理机构外,校内有食堂、有寝室,也就是说还有少数偏远乡镇和外地的学员是寄宿在学校的。

那天下午我们几师兄刚把理论考过关,就得到驾校的通知下班后就可到学校上车学习,而且确定了跟张老师。几师兄都很兴奋,下班后齐崭崭地跑到学校。问清楚哪个是张老师,走近了招呼后,他说了声来了啊,就带我们一到一间教室,说先练哈冷方向。也就是在模拟驾驶台上去操作。他先讲了应该如何把握方向盘,如何左右转向,然后就让我们反复扳方盘。大约十来分钟,他进来问练得差不多的就来体会一哈挂档和档位。我们一齐出去,也就是大家都认为冷方向练得差不了,其实是那样练有点单调没劲了。在门口的一辆有“教练”标志的“普桑”里他讲了哈如何挂档和档位后,就让我们一个个轮换从一档挂到五档,再从五档退到一档。当然车子是没发动的哈,也跟在模拟台上练差不多。张老师就去食堂吃饭去了。与我们一起练的还有一个师妹,说起来还是熟人。

练了一段时间后,大家坐在一起海吹,说到自己的老师。一师弟说他们那个车的老师要打手,就是初学时大家手忙脚乱,往往有违规动作,那时他们的老师会伸手打一下学的手,并说咋个开的。难怪有天中午吃饭时老婆对我说驾校的有些老师要打人,当时我对她说哪个有恁凶哦。我们所跟的张老师对我们几师兄从没动过手,但我们觉得他相当严厉,或者说是严肃吧。

张老师50多岁,从本地一家电力公司内退后即在驾校当老师。原先在部队也开车,至今驾龄有30多年了,而且只出过两次小事。这都是我们与他混熟了后他摆给我们听的。但第一天给我们几个上课的确很严厉。

大家也是几挂几不挂的不耐烦了,就请师妹去请老师来看哈我们操作的要得不。师妹走一趟回来说老师还在喝酒。我们给她说你给老师说我们今晚准备了一桌拜师酒,喊他先别吃了。师妹又到食堂的窗前站了哈儿,张老师也出来了。边走近我们边问都练好了啊?我们都说练好了。于是他先坐在驾驶位上,示意我们上车。然后把车开出校门停在公路旁,喊我们都听好了。他先说你们想拿驾照本本儿,就得考试,就得按考试的要求来学,也就是应试教育的那一套,平时训练时就养成那些习惯,免得考试时一紧张就把一些细节要求搞忘记了。他开始一一介绍考试时的细枝末节。上车前怎样报告考官、怎样检查车况、怎样观察周边情况、怎样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系安全带、打燃发动机、检查仪表等等,最重要的是我们记住了起步、停车的要诀:挂档、转向、鸣号、松手刹;拉手刹、回空档、回转向。最后,张老师对车内的操纵装置的作用及如何使用作了详细说明。而后又叫大家下车,打开引擎盖,把一台车的结构和功能。当天的课就此结束,张老师一直一脸严肃。

正在这时,张老师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说是已经毕业的一个女学员请他吃饭。我们都说我们准备了一桌饭,请老师赏光。他坚辞不去,我们说师姐请就要去呀?他说学校有规矩,不得接受学员的吃请,师姐毕业了不在规矩之内。我问师姐是不是长得很乖?他瞪了我一眼后问我们住在哪里,用这台教练车送我们回去,我们都说在联系好的那家酒店附近。他先带我们去把那个师姐接上车,然后才送我们。

眼见得离那家酒店近了,他喊我们除师姐以外都下车。我们不下,说没把我们送拢。他马起脸:都下,自己走。你们哪个脚指拇儿在动我都晓得,你们自己及吃。我们连同那个师妹一起下车,一起去喝啤酒。

张老师和那个师姐调转车头,绝尘而去。老师带师姐,我们带师妹,各喝各的。

练过冷方向的第二天下午下班后我和三师弟先拢学校。张老师和他那辆教练车停在一个角落。他要等到4个师兄弟来齐了才出车。

我走近那车时,张老师正蹲在车头前面往车下面看,稍一抬头,一脸严肃。我说:老师你看嗦些?我看哈嘛。他说:你看嘛。我学他的样子蹲下一看,下是地面,上是底盘。我站起来。张老师问:看斗啥子没?我说:有泡猫儿屎。我感到他想笑,但稳起了,没笑出来。

这天,是真正的教我们开车。还是先把教练车开出校门,停在公路边上,按照考试的要求,给我们介绍了考试的程序以及如何向考官报告。然后让三师弟坐进驾驶室,他上车坐副驾也就是教练席,其余三个师兄弟坐后排,在车内把考试时的车内程序和报告语一一作了介绍,要求我平时练车时严格这样做、这样报告,养成习惯,以免在考试疏漏而影响考试成绩。具体要求是:

1、学员在车外顺时针围绕车辆巡视一周,确认车辆周边和车底无异常情况后站在驾驶室门边,向报告考官:报告考官,车辆周边检查完毕,无异常情况,请求上车。当考官明确答复上车后,学员才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席。

2、学员系好安全带。

3、学员根据自己的实际,调整座位的高低和与方向盘的距离;

4、学员检视后视镜。以驾驶坐姿为准,将车外左侧后视镜调整为镜内呈现的天、地各占一半,车身占据镜面范围调整到1/4左右;将车外右侧后视镜调整为镜内天空仅占据1/4,车身也是占据1/4;将车内中央后视镜调到镜内包容下整个后车窗,且通过后视镜能够透过后车窗看到车后情况,地面和天空的比例各占一半。

4、检查排档杆是否在空档位置。

5、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放电门开关位置。

6、左脚踩下离合器踏板--分离离合器。

7、右脚轻踏脚制动踏板

9、打开启动电门,启动发动机,检视仪表盘

10、确认无异常后。报告考官:车内检查完毕,一切正常,请求起步。

11、待考官明确答复起步后,学员观察后视镜,确认车外环境正常后,挂1档、打左转向灯、鸣号、松手刹,起步动车。

恁多年了,记不醒豁了,程序和报告的话大致如此。

讲完后,他让大家下车,率先把全程演示一遍。首先让三师弟按这程序操作,而后我们依次轮流操作上路。每个人坐在驾驶位置都手忙脚乱。他说,昨天就给你们说了,起步是挂档、转向、鸣号、松手刹;停车是拉手刹、回空档、回转向,你们记斗了啊?可以说这次开车全是他在帮忙,不时伸手替我们或拉或推一把方向盘,车才勉强能在公路上走动。行驶个几十米,他就让来一次靠边停车;起步后不时叫我们加一个档,或减一个档,或加油门,或松油门。每个人就这反复地练,在这段公路上来回跑。大家驾车时都有点紧张,两眼直端端看着前面。张老师说,你们才考了理论的哒,遇到前面有插路、人行道要注意观察、减速,你要拿眼睛观察噻,脚上的油门也要松噻。第二天,还是在这段路上这样训练。只不过大家都敢加油跑得快点了,老师发出的指令也能执行了。多整几哈就熟点了。但靠边停车的位置要找好停正,大家都熟悉得更慢些。

这样练了三天,张老师就带着我们开得更远些了,大家都更有劲了。一路上除开车的那个师兄弟外,坐在后排的人都叽叽呱呱地嘴皮子不停,吹些闲龙门阵,有时还故意逗一哈开车那个师兄。张老师坐在教练席上,一脸严肃,要不要也帮忙拉一把方向盘。实在是方向没打规一,油门又踩得大时,他一脚把他脚下的刹车一蹬,马起个脸说:咋个搞的嘛?或是经过有插路的地方他就问:你观察了旁边路口的情况没有?或是经过有交通标志的地方,他就问:看斗啥子没?以提醒我们注意观察,随时应对。

后来,遇到是双休日就带我们向青山岭开去。目的是让我们开一哈上下陡坡和七弯八拐的盘山路。但每次到了那里,都轮不到我开,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午饭就在山顶上的农家乐吃。吃饭前有一段时间,学员些都嘈起斗哈儿地主。我们喊张老师斗,他不干,他去跟另外几辆教练车的老师一桌斗及了。下山往回赶的时候,幺师弟又发噪音:张老师回及我们到茶馆头斗哈儿地主。张老师说:哪个跟你们两个斗哦?你们打当浪大。“匝啤”说:“我们来嫩个子斗,你输了不开钱,按每元一公里,你多让我们开相应的公里数。张老师说:闭斗你的嘴巴儿,找些龙门阵来摆。

第二次再到青山岭时,另外只有一个教练一路,他们两个斗不起地主,就喊我及跟他们一起斗。标准为一元,小耍。张老师大胜,我保本,另外那个教练输。而二师弟、三师弟、幺师弟他们三个另起一桌。趁另一个教练上厕所的空档,我看幺师弟出牌,不得不佩服狗日的算得精准。难怪敢在张老师面前挑衅牌局。

至此,我觉得张老师随和多了,路上摆的龙门阵也多了。

“匝啤”者,乃幺师弟也。是他把我们10个人贩进TX驾校,而且没有享足应有的优惠。除此一致被被众师兄弟病诟之外,其实他娃儿还是多好耍、蛮耿直,天资过人。

跟老师上车的第一天,看得出来几师兄此前都没摸过车的。轮到他娃儿开的时候,油门踩得紧,跑得飞快,张老师给他娃娃一阵毛吼。有一天他正在开车,嘴皮子停不住,问张老师:“那天一起学车那个师妹咋个没来呀?”老师又给莽吼:“开你的车哟,一天到黑净想些吃不得的。”多学几天后,老师开车带我们几师兄开往远一点的路段。

教练车上路后,张老师坐副驾,动手驾车的学员坐正驾,待练的学员坐后排。“普桑”教练车每车共4个学员跟车学习,路上轮流驾车。某天,轮到我开车了。虽然说练了几天,心头还是紧张,把方向盘的手心里汗叽叽的。每次开车时,张老师不时在旁边提醒:加档或者减档。我一边照他说的做,脑壳头一头雾水:哪种情况该加档,哪种情况该减档呢?这天我终忍不问张老师。他说高速高档、低速低档。幺师弟在后排哈哈大笑:幼稚,这种问题都还要问。大师兄,你两轮都没开过吗?我立马吼他娃娃:你笑个锤子!哥哥的两轮是踏板车,无极变速,没档位,只有刹车和油门儿。

平时我们都是下午下班后去学车的,遇到星期六或是星期天,那就白天去学,老师带的路程就远些,可能中午饭都在途中吃。他提议说:这段时间中途吃饭的或者晚上学车后吃饭的时候多,不如大家每人先出200元,交一个师兄统一开支。大家一致同意,并一致推荐他来管理伙食。实践证明,他有财会方面的专业知识,胜任这一工作,而兄师们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没看错人。每天下午下班后去练车,练到夜幕降临,人家教练都等着不离校。刚开始的几天,我们都想请教练吃饭,的确我们练车耽误了教练,可都遭拒绝。另一方面,我们练完车后也得吃晚饭噻,于是我们几师兄练完车后都要一起喝两杯的。

那段时间,幺师弟家在装修房子,常耽误。有时晚到一点,我常提议在他赶到后让他先练,或是他练的路程或时间长点。他娃儿一高兴就常吹牛。那天我们正在学校的训练场上练过桥和压饼,我们每人轮流压两圈就换人。他因整房子而后来,来了就想开车操作。众师兄不干,喊他排轮子。轮到他操练时,操练两圈后,我向老师提议:他后来,让他多开两圈。他一高兴就牛皮哄哄的。在压饼时,老师要求待前一个饼经过车身的驾驶座位置时,就应打一圈方向。可他这拐朗拐,没打够方向盘。老师正在说他转向度不够时,车顺利却过了第二个饼。他就得意的说:不打满一圈方向也能过。众人都笑,说今天去吃牛肉汤,肯定便宜,因为牛都被他吹死完球了。

他的“匝啤” 绰号是怎样来的呢?那天也是正轮着他开车,他娃一高兴,就牛皮哄哄,也兼带开玩笑,自吹自己进步得快,仅防他都拿到驾照了,师兄们还在苦学。我一来劲,就冲他说:“杂皮,师兄们平时对你不薄,关键时候你就要下烂药嗦?”他说:“今天恁热,收车后肯定要喝匝啤。”于是大家一路到头都叫他“匝啤”,当天也伙起喝了匝啤。这晚结账时,“匝啤”说遭了,先前每人凑的200块都用完球了。我说都是兄弟们自己高兴了的,又凑就是噻。

“匝啤”之所以是杂皮,突出地体现在考试标准的复印这事上。老师真正让我们端起方向盘在公路上开起走的头一天,就拿了一张有关路考的评分标准的纸出来,说是哪个去复印几张,让几师兄人手一张。“匝啤”卖乖,拿过那张纸接连说我及我及。过了几天我们都没听到动静,三师弟就打电话问他复印了没。他说没有来得及。过两天又问,他说搞不赢。三师弟跑到他办公室去,他不晓得放哪干前了。找来找去,又在一个旮旯头找出来了。他说明天就去印。第二天打电话,他娃娃儿说没得空得。放下电话到他办公室一看,他娃斜靠在椅子上摔磕打睡。他又赖着脸说师兄些自己去印哈嘛。我们都不答应。一晃就过了3周的星期天,老师带我们上路练车。轮到他开的时候,因离合器没踩到底,换档不位,老师说你们都练了恁久了,档都挂不上,这在考试时要扣分的。给你们的考试评分标准都好生点看了的呀?这时,人家 “匝啤”手握方向盘,随着车身而晃动,洋洋自得地说:他们三个都没看,只有我一个人认真看了的。气得我们真想把他丢进后备箱头去。

在几师兄中,“匝啤”也是和我一样,在开始上车时因档位不熟,又不能在开车时侧眼看着排档杆挂档,而在挂档时摸着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张老师的大腿。张老师笑骂:“考试的时候要是遇到的是女考官,你要摸到人家的大腿?你娃儿还想过关嗦?”

有天下午我们一起去学校练倒杆,“匝啤”练了一阵下来,直叫唤老壳都扭痛球了,还想吐。等他跑侧边的草丛中去了回来,我问咋个的?他说中午的匝啤喝多球了。

话又说回来,幺师弟的确聪明,别看他娃比我们练得少,有次考前练习都没参加,张老师还特地给我打招呼,让我回给他说一定要去练几趟车,免得过不了关。大师兄的话也不起作用,他娃还是没来练,可人家考试的时候七拐八弯的还是过了关。

虽然大家都在一个单位上班,但处在不同的部门,各有各的事,练车时不能到齐是常有事。这种情况下,老师就会通知其学员来同车学习。

此后的一个周六,同车的四个师兄弟都凑齐了。我们轮流向代寺方向开去。轮到幺师弟开车时,他按程序上了车,检查车内情况后,报告张老师:“检查完毕,一切正常,请求起飞!”一车充满欢声笑语。张老师说:“你娃开飞机呀?难怪你老是开得飞快!”随后又告诫幺师弟这样报告考官会踢你下车的,一次考试机会就没得了。喊你们平时也要按要求报告,就是要让你们养成准确报告的习惯。记斗,大家平时都不要饧垮垮的哈。

一天,张老师打电话叫我们四师兄去练车,说是当天下午下班后到厂门口来接我们。我和三师弟满心欢喜。马上和二师和幺师弟联系,他们俩个都说要去。

下班后,我和三师弟匆匆赶到厂门口,随即二师弟和幺师弟也来了。等了一会儿,张老师的车还没来,二师和幺师弟磨皮擦痒的。一问,他们才说晚上还有个饭局,心头想摸哈儿车、跑两圈再去高兴。终于等不及,他们就奔饭局去了,只剩我和三师弟两个。没想到他们一走,张老师就开着教练车来了。

我们一上车,张老师就问,他们两个呢?我们说搞不赢,醉酒及了。我们问张老师今天跑那段路,他说就你们两个就跑板桥吧。我让三师弟先开,到永年后我再开。一路到板桥场口,他让我把车停下。他径直朝旁边一人家走去。还没到门前,那家的女主人出来,见了就叫老师。张老师问她今天路考过关没有?她说没过。边说边从他老公的兜里拿出香烟来,给我和三师弟散了,我们也说多谢师姐。她说,考试的时候,考官下达起步指令后,正巧对面来了一辆大货车,自己就慌了手脚,直接导致下课。张老师说,你等它过了再起步噻。师姐说当时心慌,手忙脚乱,没得办法。师姐说晚饭吃了走嘛,张老师不答应。于是我们就一路轮着往回开。

到邓关的时候,这个临江的巴蜀四大名镇之一的小镇早已华灯初上。我说我们把饭吃了回去。我和三师弟正劝郎劝,张老师勉强答应。于是我们就把车开到一个鱼馆门前。那鱼馆正在我们行车方向的左边,而我们从上车练习开始,都练的靠右停车,让我靠左停车很不习惯。张老师看出我的犹豫,他说和靠右停车不是一样的呀。我勉强在店前停下。他说没把车摆正,重新摆过。

进得店来,老师上厕所,我点菜。我叫店家整条够我们三师徒吃的鱼。店家先端来一盘煮花生,问我和三师弟喝哪种酒。我说给老师打二两泡酒来。张老师从厕所出来后,正好鱼做好了端上来,一杯二两的泡酒放在老师面前。我们请老师动筷子开船。张老师把酒杯端起正要喝时问:你们两个的酒耶?我和三师弟对视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不能酒后行车。平时上路练习后,都是学员开车把老师送回家,不是老师不愿开,而是学员争着要开。张老师说:你们也一个喝二两,凭你们两个的酒量,等哈儿还是你们开回去。气氛顿时和谐而热烈。老师回头对店家说:给他们一个打二两来。于是我们三师徒一起喝。几口酒下肚,张老师变得温和起来,话也多起来。问了我们的家人的情况。问到我们各人的子女多大、上几年级了时,他说起自己的女儿在成都电视台工作,自豪之情溢于言表。谈笑间,每人的二两酒皆已空杯。张老师喊,再打半斤来我们分了。我和三师弟说怕不行吧,等哈儿我们咋个开车回去?他说没得事,有他在。

于是再来半斤之后,三师弟开车回去的。

驾校就如同流水的营盘,一批批老学员取证后走了,一批批新学员次第加入。新学员入学后分到一个老师的车上与尚未毕业的老学员同车学习也是常有的。

张老师的车上,间或也来了几个女学员与我们同车学习。但印像较深的是那个爱顶嘴的师妹。

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张老师让我们在学校的练车场上练习压饼和单边桥。轮到小妹师开车时,张老师坐在教练的位置上一一介绍点位和操作要领。到压饼时,该打方向两圈的地方她只打了一圈。张老师说看你咋个过得去。可小师妹左修右转还是过去了,嘴里还说:看我过去了。在后来的操作中,我发现她凡是纠正她的时候,她都要找理由答话。后来,我们问她,她说她是一所师范院校的在读生,利用暑假来学车。

第二天是一个周六,张老师叫我们一起上路练习。从学校到邓关往返轮流操练。张老师说之所以在这段路上练是因为这段路上各种情况都会遇上,正好操练我们的应对能力。一般而言,我们没一个人在练习时不被老师纠正或批评几句的。对我们而言,只是记住老师话,并嘻嘻哈哈而已。可这个小师妹总要顶嘴。这天,轮到小师妹开车时,一路与老师顶起,老师都没得好冒火的。后来遇到正前方有一小段烂路面。先是老师叫他借道让过,她没来得及。老师说她没得方向感得。她借道避让一个坑时,没开左转向灯。老师说,你不开转向灯又占人家的道,一盘子打过去,后面来车子凑手不及不出事才怪。她马上顶回去,你晓得人家要一盘子打过去呀!呛得老师半晌不说话。

收车时,我们打开车门正要下车,张老师说,我一天不说一句话都可以,说重了有些人不安逸。小师妹哭了:“呜呜,呜呜呜,还说人家没得方向感得,啥子意思嘛?”我们连忙把双方都劝斗。张老师个人开车走了。

后来,张老师说,小师妹通过手机发短信向张老师道了歉。小师妹也在学校开学后再没来练车。

之所以把两位老师放在一起摆,缘于两个老师对等我们的学习时间安排的态度上截然不同。

按照当时驾校的通行做法是每个科目分别由一个老师教练。张老师就是我们的路考教练。我们跟张老师学习一段时间后,就被分到邓老师的车上学习倒杆,再后来又分配到钟老师的车上学习定点停车、坡道起步、单边桥和压饼。

那时的驾考只有三个科目,科目一是理论,科二科三是实操。大约起,驾考新增科目四——安全文明驾驶考试,主要考察的是学员驾驶时的安全文明行车情况,还是理论。如今年事已高,对于当年的科二科三考试具体内容往往是牛胯扯马胯,记得有些混淆。我就按具体考试内容来吹壳子。

我们单位的一起报名的10个人在报名时就与学校约定:我们都在上班,只能下午利用下班后或节假日学习,也就是我们学的是夜班。起初,我们都没放在心上,心想我们报名后两年有效,两年之内慢慢学。后来跟车学习后,也感觉到很不方便。下午下班后匆匆赶到学校,时间练习的时间短,特别是学习倒杆后天黑就没法练了,还要饿起肚皮干,家里面也照顾不到。于是我们改变了主意,抓紧时间,几哈学完考完后好了个事,免得天天再跑,婆娘也不安逸。

9月中旬,我到外面出了一个星期的差。人还在康定的时候,邓老师让三师弟发短信来要我回家后的下一个星期天去考试。按主考方的规定是每周星期天考倒杆,若能过关则星期一就得去考压饼。我有点不想考。一是自己一周没练了,二是还没正二八经地在钟老师的车上练过压饼,害怕过不了。当时的规矩是每个科目每个学员有两次考试机会,若两次都不过关,要获得第三次以上的机会就得每次每科交570元。没有把握去考,又不过关的话,多不划算。于是我直接发短信给邓老师:我没得把握得,能不能再推迟一周去考,我多点练习的时间。邓老师回信说:关系不大,抓紧练就是。我回信说:好吧,不过我回来后要让我多练几盘。因为学校每个科的学员都是排队上车练习,节假日人多的时候半天都轮不上几盘。

回来后,我就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压饼上。就一周时间,我得抓紧。此时,钟老师才正式向我讲解了他所教练的科目的操作要领。练到第三天,我们4师兄又在下班后一起去练习。二师弟和幺师弟在邓老师车上练倒杆,我和三师弟在钟老师的车上练压饼。这时,其他练习压饼的学员都已离开,只剩下我们两个。心头还暗喜今天可以多整几盘。

我练了三趟、三师弟练了四趟,天就开始打麻眨眼儿了。我对三师弟说你练了我再整一盘就收工了。这时,一直蹲在旁边的钟老师指着我们说着什么。由于发动机的声音我们没听清楚他说的啥子。我和三师弟下车来走到他面前问他有啥子教导。他马起个脸说道:你们两个是当真干、悠斗费嗦?我在侧边蹲了浪久,就是看你们自不自觉。我们不解地问:啥子自不自觉?他说:天都黑了,哪个没得事嘛。原来他是嫌我们练得太晚了。三师弟冒火球了:老师,你这个说法不对哒。我们当时报名时就与学校约定了我们只能学夜班;白天我们都要上班是不可能来学的。钟老师越说越来劲:我早就下班了,让你们练哈都是加班,你看嘛,学校的哪个教练车没收车?他这样一说我也有点冒火:老师你这样说是不对头,你有事要想早一点收车,就给我们明说,未必我们连老师的面子都不给吗?大家的声音都越来大。在食堂里的涂校长听到吵闹声就出来劝我们,喊给他作为驾校校长一点面子。我们余火未息,冲着校长说:我们报名的时候就喊醒了哒,我们是下了班来学夜班的;你看教我们倒杆的邓老师,我们每天下班后准时来,邓老师每天都陪着我们练到天黑,至到看不见标志杆了才离开,从未说过我们不是,从来没得二话。有一天,又在下雨,只有三师弟一个人去练,邓老师同样陪练到天黑。他钟老师就是有义务为我们教练。涂校长说大家都不要说了,给他一个面子。我们也就没开腔了。

这时,从旁边邓老师车上练习倒杆的二师弟和幺师弟走过来问:啥子事?我们就给他说来龙去脉。他立即问:不采取措施呀?我们问:采取哪种措施?他说:一定要采取措施。

我心想:你娃板眼儿多,看你整出啥名堂来。

那次与钟老师争吵后的第二天,我和三师弟照常在下午下班后赶去学校。路上,我们两个认定肯定钟老师心头也不安逸,再上他的车肯定要卡我们。但我们认定我们与学校约定的下班学夜班,他该让我们练,所以心头也不闪。

到了学校,确实没看见钟老师那个教练车。平时都走在我们后面的二师弟和幺师弟破天荒地先到学校已经在练倒杆了。他们俩看见我和三师弟到了,连忙打招呼。我说师弟,你娃吹要采取措施,你娃整没嘛?他说他耍了“杂技”。见我没听懂,他又说:现在正在召开学校的教师大会,整顿教师作风。我想肯定是他娃找了学校。聊了几句,看见学校办公室门口老师们陆续走出来,其中就有钟老师。我们三师兄弟走过去,我给钟老师递了一支烟,说:钟老师,今晚上我们还是上车整哈儿噻。他抬腕看看了手表,“现在已经六点了,我已经下班了,我要在学校吃饭,你们可以练到七点钟,正好一个小时。”我们也说要得,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但从他的表情上是很不情愿的。所以,我们也觉得他有些板眼儿。

9月23日早晨,按照老师的通知,我们6:30就准时上车前往自贡考倒杆。当时考场上没有专用的考试车,学员所在学校送学员参考的车、也就是平时练习的那车,就用做考试车。这次,我们学校去了两个教练车。我们跟邓老师这个车的共8个学员参考,另一个是吴老师车上的学员共7个。

来到这个新启用的考场已经快8点半了。我们在邓老师的带领下去熟悉了倒杆的考场。这个考场周围都用隔离墙与其它科目的考点隔离开来。竖立中间的标志杆上都布满了红外线摄头。考试时只有学员驾车在里面操作,考官则在旁边的一间屋内通过监控监考。其实,考场以线和杆标虚拟的“车库”都较我们在学校练的长和宽,所以看了过后我们都很有信心。但邓老师还是就新的场地提醒大家注意点位和标杆,点位和标杆一定要对准,不要因紧张而对错了。考试尚未开始,我们就四散开来去看另一个倒杆场上正在开车练习的人怎样倒杆。考试时的倒杆其实分为三个部分:右飞、侧位移库和左飞。那个练习的人在操作是注意的点位好像不一样。我问旁边的邓老师,他说不管别个咋个练的,我们只按自己学的要领去操作。也是,各寺各庙,各师各教。

大概9点半了,得到通知我们学校的学员先考。而邓老师与吴老师商量好,由我们这个车的学员先考。邓老师把我们8个人进场的顺序排定。我排在第6。大家就在候考室候考。而候考室有一个窗子可以看见场内考试的情况。第一个学员进去了。邓老师在每个学员考试之前在考试区域内的起点上把车身摆放端正,有利于找准点位,学员只需上车听见扬声器里提示“考试开始,请倒车”就挂倒档从右飞开始操作。我们扒着窗子看,首先考的那个学员的右飞和侧位移库都很顺利,该进行最后的左飞了,没想到他直接从右库直接开出去了,这时扬声器里响起“你不合格,请退场”的提示。那个师弟懵懵地下车出来,我们问他为啥不左飞,他说他以为左飞都飞过了。他太紧张了,他这是第二次考倒杆了。他第一个出师不利,后面的人都有点紧张了。然而,第二、第三、第四个学员先后进去,都考过关了,邓老师也松了口气。第五个学员进去以后,我对邓老师说:在学校练习时我感到座位对我来说有点矮。邓老师说车上有冰袋,等哈儿我摆车时就把冰袋给你放在驾驶座位上。

第五个师弟快考完时,邓老师提醒我提前进去在窗前向考官报告姓名,叮咛我不要慌,一招一式对准点位再做。我上车一看,果然冰带已放在座上了,对老师心存感激。听到扬声器的提示后,我挂倒档,找半离合,车在退,我尽量让车慢下来;右侧看右窗玻璃上的标线,中杆对准长线,方向盘右打死;中杆在短线与右后窗最末的二分之一处,方向左回一圈;中杆在×形标线处,方向左打死;从左窗探出身来看左尾杆,当左尾杆从车尾出现那一刹那,立即回两圈方向,即摆正车身;车向左库里退去,等后轮中心与地上的一个标记对正时,踩刹车,右飞顺利完成。然后,右打死方向,开始侧位移库。然而在左飞刚开始时,我探身注意车尾的一个点是否与左前杆正对时,一抬头,邓老师在那个窗前挥手示意,方向打得了。我急忙左打死方向。果然稍晚了点,与中杆的距离稍近。我压低车速,尽量修正方向。车身一入库,我急忙踩刹车,挂一档,把车开出右库,右转向回到起点。扬声器响起“你已合格,请退场”的提示。当我回到候考室,一位工作人员请我在考试记录上签字时,拿笔的手不听使唤,字写得歪歪扭扭——太紧张了。

我们这个车的8个学员一共过关7个。随后吴老师那个车进场开考。我们8个学员随邓老师的车一起离开。按规定,我们过了这一关,就得离开邓老师的车,转到钟老师的车上去作定点停车的考前练习。按惯例,过关的学员共同请邓老师吃顿饭,敬杯酒,以表谢意;按惯例,欢迎没过关的那位师弟一同就餐,不出份子钱。除了敬老师的酒外,大家也劝没过关的那位师弟多喝两杯,祝愿他从头再来,顺利过关。

记得这天中午我们到“三八”路上“蜀江春”的老店吃的。

十一

按当时的规定,在倒杆考试过关后的次日就要参加定点停车考试。所以在倒杆考试完与邓老师一起共进午餐后,从师兄北们还是乘车回到学校,再到定点停车的教练车上练几盘。我们还在路上相互留下了通讯联络方式,由小胖师弟搞一个同学录。回到学校,传来消息,后考的吴老师那个车上的7个学员全部过关,无一漏网。师生和学校都较高兴。这次考试结果较往次都好。

学校的定点停车的教练车也有两个,分别由两个老师教练。我们分在钟老师的车上。由于与钟老师那次争吵,我和三师弟心里都对他不点不满。三师弟也是在次日也就是9月24日参加定点停车考试。我们都排着队上钟老师的车练习。钟老师也没说我们啥子,还是在旁边指指点点,没整对的他还是该说就说,但我们还是心头不舒服。

倒杆考试回学校那天下午,我们过关的人就只盯着定点停车练习。当天下午,我一共练了四趟,趟趟都没笼斗鸡婆鞋。每次都挨钟老师教训。不是边线距离不对,就是车头不到位。我也冒火球了,我不练了,考不过不考球了,等多练哈儿再去。于是就回家了。

第二天早晨,我还是赶到约定的地点与师弟们一起坐车到自贡考试。这一科目,在我们实际练的过程中包括上坡定点停车(含起步)、侧位停车、单边桥、压饼。在考试中,上坡定点停车(含起步)、侧位停车是必考,单边桥和压饼则是二考其一。但不是由学员选,而是由考官随机抽考。当天若是到考单边桥,则当天所有的学员都考单边桥,反之,则都考压饼。老实讲,我对考单边桥更有把握。一侧的前后轮同去过一桥,只要按点对准再把握好速度,是比较靠实的;而压饼则有很多人都感觉影响因素忽左忽右,把握不是很大。我们到达公交驾校的考场后,钟老师还是带着我们一个车的12个学员先看场地和路线。他还是一再嘱咐大家不要慌,控制好速度,对准标线。他还提醒:上坡停车的地点,与在学校的相比,坡度更小,上坡前也没有学校浪大的弯,应该更好过。过后,我们被告知:我们学校的学员最后考。也就是说我们要等到十一点以后才能考试。若是前面考试的学校参考的学员多的话,我们还有可能在下午才能考试。这样,我们师生一起就到附近的一个茶馆里喝茶、“斗地主”。我的牌技和手气都不如师弟们,我一直输。中途,钟老师提醒大家,所有餐费、茶钱大家平摊,另外再加两包“中华”烟和一瓶纯净水的钱也由大家均摊。这烟和纯净水是一车学员共同送给考官的,这也是不成文的惯例。到了十一点过,有电话打给钟老师,通知我们进场。这段路正在改建施工,停在旁边的教练车上蒙了一层泥灰,车头上用来对点位的标记也遮住了。三师弟对钟老师说:我们去把灰抹一下。钟老师说:这些事不是你们做的,你们只管好生点考。

进了考场,钟老师要我们这一车的12个人自己报名确定考试的顺序。三师弟说他考第一个,有个师弟要求考第二个,我说我就第三个上场吧。进了考场,钟老师已经把车开来停到了考试的起点位置。待考官在副驾位坐好后,就招呼我们过去。考试时,一个学员考试操作的同时,允许学员坐在车的后排候考。那我们前三个学员就一起上了车。三师弟在驾驶室前向考官报告后允许上车,发现了车头上考试时用来对点位的标记被飘落的泥灰覆盖,向考官建议自己去把泥土抹掉。考官应允。在车下的钟老师闻讯后,叫三师弟不要下车,他赶紧找张抹布去抹泥灰。透过前挡风玻璃,我们看到钟老师穿件背心,头发花白,使劲地把泥灰抹去,车上的标记让车内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这时,考官对我们说道:就凭你们老师给你们擦车这一点,你们都该认真考,考出好成绩。我们一阵感动。考官随即向三师弟发出起步命令。三师弟沉着应考,每一项都完成得很出色。所有内容操作完后,考官说:你带了个好头,下去跟其他人说不要慌,鼓励他们一下。到了考试的起步点,钟老师笑眯眯地跑过来从考官手里接过三师弟的考试记录表。第二个师弟在向考官报告后坐上驾驶位的同时,又上来个师弟坐在我旁边。考官下达起步命令后,那师弟一边开车,一边对考官说:我心头慌得很,这个科目我已经考过两次没过关,这是第三次了。考官温和地说:不要紧张,一步步地操作,应该没得问题。这位师弟果然过关,考官给了他100分。

第二个师弟考完下车时,考官就在车内问我:你叫啥名子?我如实报告。后来我下车转到驾驶室前准备按规矩报告时,考官直接说上车。我上车后对考官说我心头也有点慌。他说人家前两个学员都考得很好嘛,你不要慌,慢慢操作。我挂上一档,向坡道驶去。正对坡道时,我放慢速度,把车上的标记对准坡道上的边线,一边前行,一边修正。到了停车处愈加小心;车头保险杠上的一根旗杆与道上的标杆一平行,立即踩刹车、离合,拉手刹。考官伸出头看了看,说:还差一点哈。而后他下达了起步指令,这就是考核坡道起步。我按着要领找准半离合,轻推一脚油门,立即松手刹,一气呵成。

坡道起步后上到坡顶又下坡道,转向单边桥。我心里想尽量把车摆正,对准单左桥,确保万无一失。车与桥越来越近。考官说:你的桥在外面哟。遭了,我心头有点急。原来,小车桥与大车桥并列相排,我冲着大车桥去了,那是考B照的。我急忙转向,左转右转。我说可能不好对准了。考官说应该没得问题。我认真调整方向,确实上了左边桥。我在心里默想着车轮是否下桥。感觉到后轮刚下桥,便连忙右转两圈。等车头左边的标线对准前方的右桥时,快速左转四圈;当车头右边的红线距桥约20公分时,快速右转两圈。随着车身的向左倾斜,我感到右桥又顺利上了。于是赶紧把稳方向,使车头右边的红线保持在右桥正中。当考官令我停车时,他说上坡停车时,扣你10分。我知道我已过关了。因为考试的要求是80分过关。只扣10分,则说明我得了90分。我对考官称谢后下了车。

在随后的考试里,一个师弟上车后,又顺利过关,钟老师跑颠颠地过去从考官手里接过记录表,他越跑越欢。我们感到大家都考得不错。我们又先后在钟老师手里接过记录表签字划押。最后的结果是我们这车12个人全部过关。钟老师显得很兴奋。我们也和他开玩笑:老师,今天该你冒皮皮。

我们考完后,钟老师开着这辆教练车,拉着我们全部学员离开考场。刚到门口,又碰到一辆教练车拉着一车学员来考试,两车相遇时停下来。对方的教练问怎么样?钟老师自豪地说通吃。

我们还是按惯例找个地方与钟老师共进午餐。我们点了烧鸡公和鱼,当然,啤酒白酒都有。钟老师说我们学校另外一辆车上一共12个学员来考试,上午只考完了8个,只过关了2个,剩下的4个要等到下午才能考试。

我们纷纷向钟老师敬酒。三师弟敬酒时,钟老师说:我是耿直人,说话也直,有些事不要放在心上。三师弟说:钟老师,你说得哪里去了哦,大家师徒一场还说这些?钟老师欢喜露在脸上。几杯酒下肚,他说这是一次性过关最多的一次。

这天,我们饭后各走各的。每个人都将回到自己的路考老师的车上去练路考。我们还在考场时,张老师已经打过电话来问我们过了没有。我们说都过了,听得出他也很高兴。

十二

倒杆和定点停车连续两次考试,三师弟和我都一火过关,这极大地提高了我们的积极性,激励着我们勤学苦练,力争早日结业拿照,了却心中搁置的愿望。下一次该路考了,我们俩就不分天晴落雨,每天下班后只要张老师安排,我们都认真跟车在公路上操练。此中详情按下不表。

成功考过倒杆和定点停车,使我和三师弟在一起报名的10人中学习进程走到了前头。虽然是一起报名入校,由于工作原因,有的同事工作繁忙,日理万机,理论考试比我们晚,以后的进程相应推后,也就造成以后的学习科目不在同一个教练的车上。即便是二师弟和幺师弟虽然理论考试几乎与我们同时过关,又同时跟张老师同车上路练习,但他俩考过倒杆和定点停车都晚于我们参加考试,所以当我和三师弟一心一意备战路考时,他们还在校内场地练习倒杆和定点停车。

有天下午快下班时,我和三师弟正联系下班后一起去练车,不料老蒲打来电话,他也是张老师的学员。他说:师娘不慎摔了跤,他正陪着张老师和师娘在晨光医院检查,照片后,师娘的摔伤并无大碍,让大家下班后陪老师喝酒。当晚肯定就不练了噻,酒是喝了的。现在我已记不清张老师是否在一起喝的。如果张老师在的话,那他一定先把师娘送回家料理好又出来的。反正我们几师兄弟是喝得呼儿嗨哟后又打小麻将。事到如今,的确是年事已高,我又记不起喝酒、打牌时幺师弟在不在。

总之是没打多久的牌,幺师弟打来电话说二师弟在驾校练车时与教练动了手。我们都问要不要增援,幺师弟回说已处理妥当了。于是我们继续打牌。

次日练车时听张老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我相信他说的话可能更客观一些。一方面他作为在校教练,心里不可能容忍学员过分的举动,另一方面对自己车上的学员也心有所偏。

当天下午下班后,二师弟一个人去驾校内的场地练倒杆。也是因为练晚了教练不高兴又不便直接表露,在指导二师弟时言语态度上都凶巴巴的。二师弟当然就顶上了,二师弟操着湖南话给顶上了。于是从语言激荡发展到肢体冲撞。张老师说,是那个教练先动手。二师弟牛高马大岂有不反击之理?没有切磋到第二回合,就被涂校长和其他教练劝开了。

二师弟随即给幺师弟去了电话。幺师弟闻讯后带了一帮兄弟火速赶到驾校。彼时,二师弟和那教练已坐在一间办公室在校长的主持下讲理了。校长见门口忽然涌来一帮人,急忙上前招呼。只见幺师弟撇开校长直接进去就问:是哪个敢打学员?我们缴钱是来学开车的,不是来挨打。二师弟指了那教练。幺师弟回头对兄弟们说:先给我打了再说!校长急忙拦在中间劝说:有理讲理,有话好说。

最后的结果是:没真打起来。在随后赶来的警察的调解下先送二师弟上医院检查伤势,有伤治伤、有痛止痛。学校承诺要对教练严肃处理。几天后,那个教练离开了驾校。幺师弟说那个教练是被开除的。

对此,我还是相信张老师的话:驾校里教练与学员的纠纷并非独此一回,就凭这事就开除一个教练不大可能。只是那个教练本身也存在着其它一些问题,才导致这种结果。

张老师还说了:没想到,那天晚上,你们幺师弟牛叉得很!

十三

风波过后,我和三师弟照常按照张老师的安排,跟车练路考。二师弟和幺师弟照常在校内场地上练定点停车。

其实在校内场地练习比较安逸。不管跟哪个老师练,都得排队等候,一般20分钟左右才轮到上车操练。所有学员都集中在场中安放着水泥梯凳的区域等候。这20分钟还是可以斗几盘地主的噻。于是在等候区常见几组牌局,每当有教练车在此停下来时,会有人喊旁边围观的某人:师兄帮我打一盘,该我上车了。说完急忙把手中的牌交给那人,自己转身上车。

有时,我们从路上练车回到学校,二师弟和幺师弟还在练习的话,就等着一起收工,再去喝酒。在等他们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也参与斗几盘地主。

我们一如从前,见了本校的教练都亲切招呼,并敬烟,保持了对所有教练必须的尊重和作为学员的谦恭态度,并不因为风波和幺师弟的牛叉而改变。毕竟我们都是年过不惑的人,毕竟我们都是有身份那个证的人,毕竟我们都是在央企混应该算有素质的人,原则和底线是必备的。多年以后,不期而遇校长时,他不仅还记得我们,还认为我们处事有理有节。

窗外的树枝渐次黄叶飘零,风中的蝉声日益喑哑。转眼之间,已是暮秋时分。天高地迥,大地宁静。我和三师弟与张老师的其他学员时常同车上路练习,目标路考。此间,我们驾车东至李子铺,西接板板桥,南行青山岭,北边未曾去。途中轮流驾车,接受张老师点的同时,两旁的田野青山、茂竹修林、农家烟火,鸡鸣狗吠无不让人有远离喧嚣的愉悦。某日,我正开车,一辆轿车以略微占道的状态风驰电掣般迎面错过。张老师帮我把方向盘拉了一把,说:“你不晓得让呀?”“他开得好快,还占线。我又没占线,”我答。“跟你撞来了你都不让?说不定隔不了几天,你们比他开得更毛。”

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接到张老师的通知,下午2:00以前赶到驾校,通过上路强化训练,为10月9号的路考做好准备。

待同车的4名学员到齐后,张老师首先把我们叫到教室,把规定的考试路段的情况作了介绍,并针对其特殊的地点在考试中如何应对提出了要求。张老师还对最后这两天的上路训练作了安排。随后,张老师叫一个师弟把车开出校门停在路边,就考试上车前如何检查周边的情况、如何报告等细节再次做了演示,并要求在这两天的训练中必须严格按这些要求和程序去做,确保考试过关。

我们从下午两点钟出发,每人驾行2公里左右的路段。在这一过程中,驾车人反复练习起步、停车。到6点左右,稍事休息后,在另外一段路上训练夜间行驶,至到9点过收车。张老师要求我们回家好好想想,把要求的程序记死火,不要因程序的疏漏而影响考试成绩。

此间传来喜讯:二师弟和幺师弟先后过了定点停车关,即将上车练习路考。

十四

10月9号,寒露。白露之后是寒露,“露气寒冷,将凝结也。”

按张老师的要求起了个大早。早上6:00就赶到老师指定的地点,等待他开着我们练习路上驾行的那辆教练车来。此时,天不见亮,街上人车稀少。三师弟、陈师弟、小胖和我一同乘这辆车到自贡去路考。

之所以这样早就上路,是老师特意安排早一点赶到批定的考试路段熟悉路况,确保考试过程中每个人心中有数。时节已是暮秋,清晨的淡雾里倍感凉意,街上人车稀少。一路上张老师只顾赶路,把车开得飞叉叉的。我们四师兄也只顾扯聊斋,间或我也在想:不晓得要好久,我们自己也能把车开得飞叉叉的。

大约在7:30赶到了考试路段,在我的印象中也就是自贡北环路的硬质合金公司到贡井的路段。张老师停车后,让我们每人开一段,并一路指点。轮到我开的那段路已接近考试路段的末端。其间有段缓下坡路并有一个十字交叉口。我开车经过时,张老师提醒要注意观察左右路段的情况,并要踩刹车。每个人都分别在考试路上开了两次车后,由张老师开车一起到公交驾校去拿考试记录表并接考官,并抽定由谁参加夜考。

我们学校除了张老师这辆车外,还有何老师那辆车上有3个人参加路考。而抽签的结果是何老师车上的那位老实巴交的大师兄一个人夜考。也就是说,他必须一直在考试现场等到天黑以后开大灯考试。我们都安慰他:夜考更安逸,路上的过往汽车也少得多。我们这辆车上的师兄们运气好,当天考试排在最先。

考官就坐我们这辆天来到考试路段。张老师喊三师弟头一个上。三师弟经过报告等程序发车起步后,坐在后排的我们看到后面跟着好多辆教练车——车上载着不同驾校候考的学员。按路考的实际情况是每一个学员考试的里程不相同,当考官认为合格或不合格时随时令你靠边停车,候考的学员次第开考。因而正在考试的车后跟着好多辆候考的车,一路蜿蜒而行,蔚为壮观。三师弟考沉着稳健,一考过关。而后陈师弟又上,还是顺利过关了。小胖正要下车做考试准备,张老师从后面的车下来走到我们的车侧要我先考。他是担心小胖在前考而不过,影响我的情绪。因为考官坐在车上,所以张老师只好坐在后面的一辆车上跟着我们这辆考试车。每考完一个,老师就从考官手头接过本人的考试记录表,考官已在上面写上了考试成绩。由老师拿过考试记录表来让学员签字。

老实讲,我考试的时候也是很紧张的。从报告考官请求上车到起步,其间还有个检查仪表并报告考官的程序我忘做了,等到我已挂档、转向、鸣号后才想起来。正想重新报告考官,考官已令我起步了。我所考试的这段路,正是我熟悉路况时开车驶过的。到那个十字路口时,我及时左右观察并踩刹车减速。驶过这个路口,考官就让我靠边停车。这时,我已明白我的考试结束。考官也未指出什么。我一下车,小胖就上车考试。张老师要我坐后面的车上,也是一起跟着考试车跑。张老师在车上对我说,在十字路口时很担心我不刹车减速,那是要扣分的。当看见刹车灯亮了时,他才放心了。我们这辆车的考试结果是四师兄弟全部过关。

接下来是我们学校何老师那辆车上的学员考试。因其我们称之为大师兄的学员抽到夜考,所以在白天只有两人考试。其中一个师弟刚起步走了几米,我们在后面已经看到亮右转向灯停边车了。老师说:遭球了,打倒了!肯定是与刚才迎面而来的公交车会车时挨得太近。随后,另一个叫“泡泡儿糖”的师弟上阵又顺利过关。

我们这辆车其实是当天上午就考完,四个学员全部过关。原本我们是要请张老师当天中午喝酒庆贺一番的。张老师要等着何老师一起回富顺,就要等到晚上夜考后才回。我们三师弟留下来陪张老师,其他两个学员在上午就欢欢喜喜地回富顺了。

十五

这个大师兄并非指俺本人。

我们学校两个教练车在10月9号一同去自贡参加路考。大师兄在何老师那个车的学员,与我们不是师从一个老师。因为他的年龄在同校见过面的学员中偏大,我们随口称他为大师兄。我在去路考之前便认识了这位憨厚本分、与人无争的大师兄。

那是在我随张老师的车上路练习了规定的课时后,就被安掩到邓老师的倒杆车上练倒车。那时正是暑假期间,学车的人较多,不少在校的大中专学生和刚参加完高考的中学生也在利用假期学车取照。因此,真正上车操作还得排轮子。

那时节对我们利用下班时间去学车的人来说也有好处,那就是天黑得晚,每天给我们练的时间稍长一些。但正因为人多,所以下班赶到学校的训练场也还得排队上车,每天也不过练个三、四轮天就黑了。学车的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学校距家的路程也有远有近。我们因为是练晚班的,有时赶到学校就对那些白天也在校练车的学生师弟们说:对不起,喀个轮子先练一盘儿。有时那些白天也在练的师兄弟们这时又想最后再练一轮,有的就不答应,我们也就算了。

那天我赶到后对坐在旁边候车的大师兄说想喀一个轮子练一回。大师兄说今天的几个幺弟不会让人,他们都以再练一盘就回家为借口喀轮子。他又说他们几个家在城里,而自己回家除坐10元路程的两轮外,还得走一段路。我说你正该喀哈轮子早点回家噻。他说算了,不好跟幺弟些争。眼见夕阳西沉,霞光泛红。我对正在耐心等待再练一盘才回家的大师兄说:我去跟邓老师说一哈,让你先练,你好回去。然后我走近站在车旁指导学员练习的邓老师说:让人家这个大师兄先练了好回去嘛,他家远。于是邓老师朝车上的人说让人家远的先练。于是大师兄就上车练了一盘,完了向大家打了一轮烟庄,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

既使是跟同一个老师学习,每一个科目都不一定同时去考试。我也不知道大师兄是何时去的考的倒杆和定点停车。反正是最后一个科目路考我们走到一起。路考分为白天考和夜间考两种,按当时的规定是按一定的比例抽取一较小比列在夜间考。大部分学员都认为夜考更难,都不喜欢夜考。偏偏大师兄就抽到夜考,只能等到当天晚饭后才能考试。

我们学校当天两个车共7个学员参考,6个白天考的学员在上午就考完了。大师兄是何老师车上的学员,也就是他要夜考,何老师和教练车也得跟着他夜考,而张老师要等何老师一道返回,所以我和三师弟陪着张老师等着大师兄夜考完一道返回。我和三师弟已考过关,也没什么压力,就和张老师、何老师在路边一小店喝茶斗小地主混时间。大师兄在一边看。

快中午了,店主问安排几个人的饭菜。老师们说就我们5个人,当然就应该包括大师兄。12点钟准点开饭。我们都一再招呼大师兄他才有点扭捏地坐上来。张老师、三师弟和我因为不考试可以喝点酒了。刚喝了一口,大师兄有点不安地说:他身上只有20块钱了。本来带了100块钱,给考官买烟的钱由他垫付,可考后他同车的师弟们都走了,没能分摊。按不成文的行规,每次考试,教练都会提醒同车的学员为考官买1到2包好一点的烟,由同一车的学员分摊费用。这次他们车上只有3人能考,所以只买了一包。考试时在中途吃饭,也由同车学员分摊。

听大师兄这么一说,我和三师弟都明白了他的不安之处。我和三师弟取得默契,都向他表示,无论中午和晚饭,都由我和三师弟两人承担,请他安心夜考,不必担心。大师兄又连忙掏钱叫店主拿了包10块的“云烟”来打庄,我们劝他不住,就叫店主不收现钱,算在饭钱里头一起结。大师兄不干。

反正要等到晚上才考,我们下午又斗小地主。大师兄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后说去附近转转。何老师要他按时回来吃饭,不要耽误了考试哈。

十六

打牌的时间过得快,没觉得斗了几盘,就三点来钟了。

张、何两个教练,我和三师弟都是烟枪。这时大家身上都没烟了。我突然想起大师兄说他给考官买烟的事,就想起我们这个车买给考官的烟考官没要,还放在车上,于是喊张老师拿车钥匙,我去把那两包烟拿来抽。考官不要,我们自己抽。烟嘛,反正都是哄嘴巴的,嘴巴进,鼻子出,管得球它是真的还是歪的。

按不成文的规矩,每次考试时,每个车的学员共同为考官买两包好点的烟、一瓶纯净水。一般而言,学员对此也愿意,不会有异议。每次考试,我们那车都是我去操办。头次考定点停车时,钟老师特意提醒说,去买“红河V8”,不要买“中华”,因为市面上的“中华”歪的多,两种烟的价格都是50元,因此我就买的“红河V8”。这次路考,我还是请示了张老师的,他说就买“中华”。买烟时,我装假老练,对那摊主说买两包“中华”、一瓶纯净水,不要拿歪的给我哈。摊主还说他的是坐地摊子,哪敢拿卖歪的哟,二天还想不想做生意哦。其实我抽了二十多年烟,根本不辨真假。

我们这车接到考官时,我坐在后排。当考官坐上副驾后,我满脸堆笑对考官说考官辛苦,请喝口水,同时把烟和水双手送过去。考官接了烟水,低头扫了一眼烟,随即很肯定地说这是歪烟,随手丢在挡风玻璃前,而后只是打开瓶盖喝了口水。我们一车的学员都很尴尬,当然最尴尬的人是我,因为烟是我买的。当然考试还是照常进行,而且我们这车学员全部过关。

当我从车上把考官没要的烟拿到牌桌上先给两个老师敬上并点燃,我和三师弟也各自点上一支。抽了几口后,大家都说抽不动、老熄火,是真资格的假烟。这时,我又把考官不要这烟的情形给两个老师说了。他们说:还是考官厉害,一眼就认得死火。

转眼就5点过了,大师兄也按时回来了。大约6点钟,我们又一起吃饭。晚饭大家吃得干脆,因为要提前赶到考试现场,不能让考官等学员。饭后我和大师兄一起去上厕所,他边走边说今天不好意思让你们破费。我说你不要放在心上,稍后你只管认真考你的试就行了。他又问我和三师弟的工作单位,说有机会来表示感谢。我说没得那个必要得,欢迎你来耍。我顺便问了他在哪里发财。他说老婆是西藏那方的,他就在老婆的家乡整些虫草之类的药材来卖。这次回来顺便也把驾照考了再进藏。然后,我们坐张老师的车,他坐他们老师的车直奔考试现场。

考官还没到。我们到路边闲聊。听得出来,大师兄有点紧张,有点担心是否能过关。我和三师弟都不断安慰他:没得事得,你只管按老师教的整就行。他还提出让我和三师弟考试时坐在他的后排,壮壮胆。何老师说只要考官允许也行。天已黑净,何老师估计考官还要一会儿才来,就叫大师兄上车在路上试跑一段并一路指点。我坐在后排,只觉得他的操作不是很熟练,特别是灯光的操作不很规范。何老师一一作了纠正。

考官来了,所有候考的车都在发动准备。因为何老师的车上只有大师兄一个考试,起初想在考官面前争取当晚第一个考试,以便早考早回。后来没能争取成功。只有等待别人考了以后按轮子来。可能等了三四十分钟吧,考官才从其它车下来坐进大师兄那辆车。考官不同意我们跟在车上。何老师和我们就坐在张老师车里跟在他的车后面。大师兄上车十来秒钟后,我们从后面看见:左转向灯闪烁、车在起步,驶上正道后,车的路线有点左右摇摆。何老师说:他咋个搞起得哟,方向没把稳。大约不到一公里路程,右转向灯在闪,车在靠边。何老师说遭球了。我们也跟着停车。

何老师下车走向他那辆车,大师兄的确没考过。

张老师随即倒车往回赶。到龙井时,何老师的车从后面赶上来。随即两个车一前一后飞叉叉地往富顺赶。

快到县城时,我想起大师兄身上好像只有十来块钱,他回家还要坐十块钱的两轮哒。不知道他下午去转那几个小时花钱没有?要是花了钱的话,可能坐两轮的钱都不够。我把我的想法与老师和三师弟说了,都说到城里下车问问。我同三师弟商量,再给他十块钱坐两轮。

到了富达路口,张老师把车停下来,并叫停了正要超车的何老师那辆车。三师弟下车去问大师兄。返回来后,三师弟说大师兄说他钱够了,生死不要钱了,

回家已近10点了。

不知大师兄后来何时补考过关的。

十七

那天考试结束后与张老师同车返回的途中,我和三师弟与张老师漫天闲扯。除了还要回驾校拿驾照和结业证外,与驾校再无瓜过。学校发的结业证拿不拿都无所谓,拿到驾照就行了。张老师也彻底放下了教练的架子,任由我们东扯西拉地乱摆。

一路上他把车开得飞快,在耀眼的车灯的照射下,不时压过中线行驶。我说:“老师,昨天晚上我们练车时你还一路到头都吼我们走不稳自己的车道,硬要压线。看你今天晚上老实压线行车?”他说:“考试是那样要求的,我肯定要那样要求你们。实际开车的时候,你们可以看情况而噻。”过了一会儿,他说:“以后想摸车又没得车开的时候记住打电话给我。”我立即说:“老师,我记住你这句话的哈”。

两个星期后的周四,我拿到了驾照。因为我以前持有两轮驾照,要与汽车驾照合在一起,比三师弟晚了一周拿照。

日子回到了学车以前。我每天骑着我的破踏板车上下班,下班后直接回家,失去了学车时匆匆赶到驾校的紧张,真有点若有所失的感觉。有时闲下来想一想,学车这段经历,还是值得回首的,在平淡如水的人生中至少也算一个小插曲。

从7月16号报名到拿到驾照,整整三个月。因为学车这事,自己心头总悬着一件事,总想力争去打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从而促使自己去练习、去努力。这是人到中年以来,经历过的这样那样的长长短短的或真或假的有意无意的所谓学习中最认真的一次。试想,若是自己真的有车驾驶,而手艺没到家没学好,是哪个遭罪?这是不言自明的事。

学车的过程中,也算是见识了这个社会层面的一角。认识了同时期的师兄师弟,也算是一种缘分。而对不同老师的看法,也算得上经历了一些人情世故。对考官的那些礼数,过去是闻所未闻的,同样让我们长了见识。

有时这学车的经历让我反思现行的应试教育体制。在以升学率为主要评价指标的教育体制下,必然催生、繁衍应对高考的填鸭式教育。就像我们学车考照一样,考试是这样要求,教练就严格按要求教,使你更快更容易通过考试。因为教练的收入也与过关率有关。而实际上,教练和我们自己都清楚,要成为一名熟练的司机,拿到照以后都还得多熟悉、多驾车才能真正过关。对考试时貌似教条的要求,也让那些老司机们不屑:实际在路上驾驶时根本不是这样操作的。有个朋友得知我已取得驾照后,还与我开玩笑说:又多一个马路杀手!学校的学生也是这样:在校成绩好的,综合素质未必也好。

我对自己这三个月的评价是:找了件正经点的事做,免得没得事打牌输钱。仔细想来,这还是很久以来少有的快乐时光:忙碌充实,一路相伴,有酒盈樽,考场紧张,过关欢喜。此后,将难得如此单纯与欢乐。有时,师兄弟见面时也说,我们还能不能像练车时一样快乐地玩耍?

此时,枝头黄叶飘零殆尽,冬天将临,我们收拾心境,准备越冬。

十八

冬去春来,夏耘秋收。我们办公楼下邓富路旁那排紫荆花又开了,硕大翠绿的叶片衬着紫红色花朵,在蝉声中分外惹眼。风过处,不时有条状花瓣缓缓飘落。

省道305的邓富路段作为教练路段,不时可见身着白底红字标识的教练车来来往往。本地的教练轿车大多为老式“普桑”或“捷达”,据说这两款车经得起磨蹭。在那排紫荆树的浓荫下,常常会或站或中蹲或坐着一群人,望着来往的教练车。其中以年轻人为主。当一辆教练车靠边在他们身旁停下来时,驾驶室会下来一人,而后这群人中会有一人走到驾驶室旁:报告老师,检查无异常,请求上车……无疑,这是一群驾校学员。

有天下午,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接起来,是张老师来的。“老师,你好!你在哪里?”我问。“在你楼下。”我说你上楼来坐哈儿噻。他问你们拿到驾照后买车没有哦。我说还没有,买不起嘛。他说想不想摸哈儿车嘛,想的话就下楼来,你们耍哈儿嘛。于是,我和三师弟请了假下楼去。张老师那辆教练车就停在了楼下贴了白色磁砖的阶梯前。我们一走下阶梯,张老师就对身边的那群学员说:今天你们的课就上完了,明天准时再到这里汇合。学员们就慢慢散去。

张老师回头对我们说:你们哪个先开?我说三师弟先干。于是三师弟坐进驾驶室,我坐后排,老师仍然坐教练席。打燃引擎后,挂档、开左转向灯、鸣号、起步,三师弟熟练地驾着驶向代寺方向。当时,305省道在代寺的李子铺与隆昌县交界,此处设有收费站。三师弟在收费站前调头后靠边停车后,下车坐进后排。该我上了。在校学习期间,三师弟是几个师兄弟中学得最好的,常受张老师表扬,而我则是不痛不痒无突出表现的人,既不获赞,也不受批,一般般那种。我还是按学校教的那套起步、行车,把车开回了县城。张老师对我们俩的操作没作点评,只说要多摸车才更熟练,要开车就跟老师打电话。我说老师,晚上把几个师兄弟通知来,我们一起喝烧酒。他说晚上有事,日后再说。

翌年秋冬之际,张老师来电话说女儿的婚礼将办在富顺富华大酒店,邀请我们几兄弟参加。又说想让我摄像。我说师妹他们两个都是成都电视台的八路军,我这游击队的手艺他们不嫌弃吧。他说真的要请你拍。我说要得。婚礼那天,我们几师兄弟都去了,他们几个早早地到现场喝茶打牌,我从早上新娘化妆开始到婚宴上敬酒结束,我一直扛着摄像机跟拍。视频后期剪辑由师妹带回成都制作的。张老师曾来电说师妹他们认为婚礼视频素材拍得好,镜头丰富、画面表现力强。我假装谦虚了一番说:献丑了,那是班门弄斧。

又过了一年的某天,我尊为大哥的技校同学来电晚上请我饭局作陪。他女儿在我上过的那所驾校学车取照,为此请教练吃饭,地点就在驾校公路对面的唤做“普陀山庄”的农家乐。我下班赶过去,刚进包间,大哥就在门口说就等我了。于是大哥开口介绍宾主。刚介绍坐主宾席的那位男子,那男子就插话说不用介绍了,我也猛然想起这不是驾校的涂校长吗?我们握手致敬。再介绍那位教练,我不认识,但还是握手说幸会幸会,母校的老师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这陪酒的主人也履职发一轮点球。先敬那教练,请他悉心教导侄女,早日拿到驾照。再敬涂校长说感谢校长对我们一帮人在校学习时关照。涂校长笑笑说你们那一帮人造些事出来,不过有理有节。我又说感谢校长还记得,缘分啊。

2014年,我女儿参加高考后不久,就去那个此时已改称JAN的驾校学车取照。当然得和张老师联系,算他的招生业绩,跟他学习。此时,驾校的教学有所改变,原来是每科跟一个老师学习,现在已改为所有科目都跟定一个老师。张老师说,他作为教练,学费可以优惠200元。还是在理论考试合格之后,我送女儿到驾校,张老师在等着我们。我让女儿喊张老师为师爷,张老师说称老师就行了。我请张老师喝酒,他拒绝了。

驾校通行的做法是:教练车是教练私人购车,维修费、燃料等费用由驾校定额补贴。张老师那辆“普桑”是没有转向助力的,我在学习时在转动方向盘时也感到有些重,特别是在车子停着时转动方向盘更感觉沉重。我女儿有一天在校内场地上练习倒车时转动方向盘把手臂扭伤了。次日女儿练车回家说,老师掏钱安装了一套转向助力装置。

在这个暑假里,女儿顺利结业,拿到驾照。

后来,老蒲和三师弟的儿子也利用暑假跟张老师学车拿的驾照。

那几年,张老师时常打电话来闲聊几句。在逢年过节,我们还通过短信或是QQ互致节日问候。

最近一次通电话是张老师刚办完退休手续。他说他不想再当教练了,准备去成都女儿家住一段时间。以后可能会在两地轮流住。我说那样好,想住哪儿住哪儿,好好地保养身体,回富顺来要说一声,师徒几个还是多久没聚了,我们斗哈儿小地主。

写于2007.7∽2007.11,2021.7整理

(徐永富 摄)

忘川流觞

敬请

独尊原创 体裁不限

来稿请附作者简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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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留痕 —【烟火人间】忘川:学车纪事之十八/后来(全文完)【烟火人间】忘川:学车纪事之十四/路考【烟火人间】忘川:学车纪事之十五/憨厚的大师兄【烟火人间】忘川:学车纪事之十六/陪夜考【沧桑岁月】忘川:沧桑狗晨路(完整版)【烟火人间】忘川:学车纪事之十七/尾声余韵【一路行吟】忘川:疼痛(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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